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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柔佛的清晨,充斥着鸟兽的嘶鸣和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道,李鸿轩猛地睁开眼,后背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采药老人阿木公早已离去,只留下一堆烧尽的驱蚊草灰,和几捆散发着清苦气息的药草。
昨夜阿木公的话如同巨石压得李鸿轩透不过气,母亲远嫁中原前的柔佛,并非他想象中的温暖故土,而这枚盘蛇银簪,并非通行凭证,而是催命符!
他挣扎着坐起,倚靠着潮湿冰冷的树干,抓起阿木公留下的草叶,塞进嘴里用力咀嚼。
他不能死,他要活下去!为了死不瞑目的母亲!为了在逆境中苦苦挣扎的多丽母子!苦涩的汁液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清明。
李家庄,地牢。
潮湿、阴冷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乔木断裂的右臂被简陋地固定在胸前,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钝痛。
“你没事吧?孩子……没事吧?”乔木声音嘶哑,看向守在牢门外的阿竹。
昨夜阿竹将多米送回家,又马不停蹄的赶到李家庄,趁乱冲进暖阁,死死护住了襁褓里的孩子。
阿竹的脸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发青,声音压得极低,“孩子还好,喂了点米汤……听说王如意肩窝被捅了个透心凉,血差点流干了,……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要剐了您和多丽姐!李员外说……等她能下地了,再……再……”
乔木闭上眼睛,“阿竹,若有机会……把孩子……送到柳树巷,告诉多丽……”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是我……对不住她。”
柳树巷小院。
多米脸色蜡黄,呼吸急促,昏迷中发出痛苦的呓语:“疼……好疼……”
多丽咬牙清理了多米头上的伤口,又将捣碎的草药敷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布条紧紧包扎好。
“阿竹那边……有消息吗?”多丽走到水盆边,清洗手上沾染的血污。
多花红着眼睛摇头:“阿竹哥冒险递了一次消息后就再没出来……只说乔木哥和孩子暂时无性命之忧,但被关在……”她哽咽了一下,“关在死牢里……等着王……王姨娘发落。”
多丽的手顿在水中,死牢!孩子!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狐镯的温度陡然升高,一圈淡淡的光晕在手腕处流转,脸颊上那道细长的狐尾光痕若隐若现。
“姐……”多花知道姐姐变了,自打她一个人走进山洞呆了大半宿,出来就像换了一个人。
多花小心翼翼开口问道:“我们……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王姨娘她……她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正好!”
多丽走到墙角,从砖缝里抠出一个沉甸甸的陶坛。那是李管家按月送来的卖子钱。她“哗啦”一声将坛口朝下,所有的银锭子倒在地上,发出冰冷的脆响。
“多花,拿上钱,去请镇上最好的郎中给多米治伤,药,用最贵的!”她顿了顿,“然后,去码头,找明天最早一班去岭南的船,再去书院接多宝,带他一起走!”
“岭南?”多花惊恐地瞪大眼睛,“姐!那你呢?!”
“我留下。”多丽俯身,捡起几块碎银揣进怀里,又拿桌子上那把寒光凛冽的匕首,藏在袖中。“你们留在镇上,就是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