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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李守业身体微微前倾:“我只问一件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孩子是我李家的血脉吗?他,是不是我儿子的亲生骨肉?是不是我的亲孙子?”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出来,目光灼灼。
多丽望着李员外那双充满压迫和审视的眼睛,撒谎?否认?让这个无辜的孩子背负“野种”的骂名,还是……让他认下这个祖父,获得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多丽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终究还是抬眼对上李员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声音里裹着一层认命的冰冷:“是,他是您的亲孙子!”
李守业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脸上的阴鸷一扫而空,被一种近乎贪婪的喜悦取代。
李家九代单传!到他这一辈,纳了五房小妾,耗费无数心血,最终只多得了一个女儿李鸿樱。偏偏大夫人因病早逝,击垮了原本聪慧的长子李鸿轩,这几乎成了他李守业一生的心病和耻辱。他以为李家这根独苗就要断了,可眼前这个卑微的、被他儿子玷污的村女,竟然给他带来了一个孙子!一个男丁!
“好!好!好!”李守业连说了三个好字,他踱了两步,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来。
“是我李家的种就好。”他停下脚步,目光重新落在多丽身上,“多丽,”他放缓了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口吻,“你一个姑娘家,带着个孩子,还是个……来历不便说的孩子,”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以后的日子,怕是举步维艰,李家不会亏待你,孩子是李家的血脉,理应认祖归宗,享受他该有的富贵,至于你……”
他走到书案前,拿起一个锦袋,掂了掂,发出清脆的银钱碰撞声。
“每月二两银子,足够你衣食无忧,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了。”他将锦袋往前一递,眼神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拿着,把孩子留下,从此,你和李家,和这孩子,再无瓜葛。”
二两银子买断一个母亲和孩子的血脉,买断一场滔天的罪孽,多丽看着那只锦袋,看着李员外那张因得偿所愿而容光焕发的脸,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巨大的屈辱,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
“不!”多丽猛地后退一步,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我不卖孩子,银子我不要,孩子是我的!”
李守业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随即阴沉下来,“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二两银子是可怜你,别不识抬举!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拿什么养孩子?让他跟着你在山沟里喝风?还是让他一辈子顶着‘野种’的名头,被人戳脊梁骨?”
“我宁愿他喝风,宁愿他被人戳脊梁骨,他是我的骨肉,不是货物!”多丽眼中燃烧着母兽护崽般的火焰。亲情无价,这血脉相连的羁绊,岂是冰冷的银钱可以衡量的?
“五两!”李守业重重地将锦袋拍在书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提高了价码,眼神却更加冰冷,“每月五两!多丽,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数目,足够你置办田地,养活弟妹,把孩子给我,对你好,对孩子更好,你再想想清楚!”
五两银子!这价格在乡下,足够一个壮劳力舒舒服服过上一年了,巨大的痛苦和挣扎几乎将多丽撕裂,就在这时,花厅的门被猛地撞开!
“姐——!姐——!救命啊——”一个惊慌失措、带着哭腔的声音刺破了花厅的沉寂。
“多花?”
多丽猛地转过身,只见妹妹多花头发散乱,脸上几道渗血的抓痕触目惊心,衣裳被撕破了好几处,沾满了尘土和草屑,被人像拖牲口似的拽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