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一份白鹿书院女学班在六部遭受排挤和打压的奏折送到了太子殿下的书案上。
没等赵嘉悦做出处理,各部的官员争先恐后进宫请罪。
有楚怀南这个先例在,还不如主动承认错误,争取从轻发落。
女学班学员们在六部的处境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晚上,程九做了一桌好菜,程青澜等人就在院子里吃饭。
自从到六部学习后,庄若芸和沈静姝就住进了水门巷。
“你们以后不用等我,我下衙迟,你们饿了就先吃。”程青澜道。
庄若芸笑道:“平时可以不等,但今天必须等,而且,我还买了一坛果子酒,今晚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沈静姝给三人的酒杯都满上,举起杯:“我平日不喝酒,但今天高兴,喝两杯。”
“就两杯?”
沈静姝不惧挑衅:“那我舍命陪姐妹总行了吧?”
程青澜笑道:“这还差不多。”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庄若芸道:“青澜,你这套组合拳打的真是妙,不仅仅是解了我和沈姐姐的困境,也是帮了咱们班所有人。”
沈静姝莞尔:“格局可以再大一点,青澜此举可谓是推倒了女子入仕的一重壁垒,千年礼教如茧缚身,女子的作用就是做饭洗衣生儿育女,女子都是见识短浅的无能之辈,女子的唯一出路就是嫁人,依附夫家,是世人对女子最大的误解,女子之志可以不在绣阁,而在山河。”
程青澜抚掌:“说的好,千载深闺如铁狱,千年礼教似铜茧,你我有幸恰逢其时,得遇明君,皇上开设女学等于是松了困锁女子的一道枷锁,女帝登基,亦是为女子铺就一条冲破牢笼的路,就等你我破枷而出,让那些依然囿于深闺的女子,那些被压迫的不能喘息也只能抱怨自己命不好的女子睁开眼睛看看,女子亦可读书明理,女子亦可朝堂言政,女子亦可红妆裹战甲,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亦能做,而且比男子做的更出色。”
三人心怀激荡,再次举杯。
沈静姝:“此路漫漫修远兮,吾辈当锲而不舍。”
庄若芸:“天光已现,我等自当做那破壁追光之人。”
程青澜:“谁说女子不如男,红颜可擎半边天。”
“干!”三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天边传来闷闷地滚雷声,似在酝酿一道惊雷。
聊完一桩高兴的事儿,接着聊另一桩高兴的事儿。
“青澜姐,今天我听户部的杂役们私下议论,这两天在京中流传的负心汉的故事,映射的就是楚怀南,照这发酵速度,很快就能传遍京城了。”庄若芸道。
沈静姝讥讽道:“楚怀南若还在礼部掌权,大家或许还会悠着点,如今他被停职思过,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多的是人落井下石。”
身在官场,谁还没几个对手仇家,在礼部,杨侍郎一直被楚怀南压得抬不起头,如今机会来了,不得趁你病要你命?
“问题是,传的再厉害,就算大家都认为楚怀南就是故事中的负心汉,可我朝律法,民不举,官不究,还是不能拿他怎么样?难道青澜姐打算出面?”庄若芸问。
程青澜淡淡一笑:“用不着我出面,事情闹大了,朝廷还能坐视不理?御史台的人正愁没事做,闻着味就来了,况且太子殿下是知道内情的,只要御史台的人上个折子,她自会下令调查。”
她是不会出面的,她可不想以后大家说起她……喏,那个程县主就是被楚人渣抛弃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