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想触碰’的念头扔掉。”陈明静的声音像投入静水的石子,激起一圈细微的涟漪,“你不是猎人,也不是访客,你就是它们中的一员。试着去‘存在’,而不是‘做什么’。”
沈小虎深吸一口气,将“触碰”的念头从精神里剥离。
他让意念化作一颗与先天一炁一模一样的“假光点”,灰白色,无光泽,甚至模仿着周围光点的移动频率,缓慢地、毫无目的地漂浮。这过程极其别扭,像学螃蟹走路的飞鸟,每一次移动都透着刻意。
果然,周围的先天一炁没有再躲避。它们似乎将这颗“假光点”当成了同类,依旧保持着均匀的间距,继续着刻板的漂浮。
时间一点点流逝,崖壁上的石蟹已经爬远了三尺,松针上的露珠也滴落了大半。沈小虎的“假光点”在意念的操控下,已经与周围的先天一炁同步漂浮了近千息。
就在他以为快要成功时,最前面的那颗先天一炁突然停顿了一瞬。
紧接着,所有光点像接收到信号般,同时向外侧移动了三寸,再次拉开距离。那颗“假光点”孤零零地留在原地,像混入羊群的狼,瞬间暴露了身份。
“还是有破绽。”沈小虎睁开眼,额角渗出细汗。他能感觉到,刚才的模仿虽然形似,却缺少了先天一炁那种“从混沌中诞生”的死寂感——那是一种从未被惊扰、从未被定义的纯粹“存在”,没有目的,没有轨迹,连漂浮都是偶然。
而他的意念,无论如何模仿,深处都藏着“要感知”的目的,像白纸上的墨点,再淡也能看见。
“再试。”陈明静递过来一块湿帕,“这次别模仿它们的移动,试试‘倾听’。先天一炁虽然惰性,却并非毫无交流,它们的间距变化、移动轨迹,或许就是一种语言。”
沈小虎接过帕子擦了擦脸,重新闭上眼。
这次他没有化作“假光点”,而是让精神意念变成一张极细的网,悬浮在光点之间,不触碰,不靠近,只静静“倾听”。
他能“听”到光点移动时,与空气摩擦产生的极细微的嗡鸣,像蚊蚋振翅,却带着某种规律;能“听”到光点彼此靠近时,表面能量层碰撞产生的涟漪,像水滴汇入池塘;甚至能“听”到最边缘的光点,在接触到破妄渊雾气时,发出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叹息”……
这些声音杂乱无章,却又隐隐透着和谐,像无数根琴弦在各自振动,合奏出一首无声的天地之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