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静的审视:当她的影子压下来时,连心跳都忘了节奏
魔熊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时,我正瘫在碎石堆里大口喘气。铁甲与岩石碰撞的巨响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墨绿色的血液溅在我的裤腿上,带着刺鼻的腥甜气,却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变得冰凉——那是陈明静师姐冰锥残留的寒气。
“咳咳……”我捂着胸口咳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刚才被魔熊气浪掀飞时,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现在稍微动一下,骨头缝里都像塞了针。
灵溪师姐扶着墙站起身,玄色劲装的袖口被爪风撕开一道口子,露出的小臂上有几道浅浅的血痕。她甩了甩软剑上的血珠,银穗子上的绿光明明灭灭:“总算……解决了。”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魔熊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冰锥。
阿木师兄的情况更糟些,他半跪在地上,右手虎口裂了道深疤,鲜血顺着断剑的裂缝往下滴。“这畜生……皮糙肉厚得离谱。”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视线扫过魔熊逐渐僵硬的尸体,最终却落在我身上,眉头拧成了疙瘩,“刚才到底怎么回事?那熊瞎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不动了?”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往身后缩了缩。后背抵住冰冷的岩壁,凉意顺着衣领往里钻,却压不住手心冒出的汗。
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就在魔熊的巨爪离我鼻尖只剩半尺时,我明明已经闭上眼等死了。可预想中的剧痛没传来,反倒是一股奇怪的麻痒感从怀里窜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带着微弱的震颤,顺着我的胳膊爬遍全身。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阵极轻的嗡鸣,轻得像蚊子振翅,却让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颤了颤。
再睁眼时,那原本凶神恶煞的魔熊就僵在原地了。暗红色的眼底魔焰疯狂闪烁,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巨爪悬在半空,指甲缝里的黑涎都冻成了冰碴。
“谁知道呢……”我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灰,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许是……许是它自己抽筋了?”
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铁甲魔熊是出了名的皮糙肉厚,别说抽筋,就算断了条腿都能嗷嗷叫着扑上来撕人。刚才那瞬间的僵硬,分明是……恐惧。
就像老鼠见了猫,猎物见了天敌。
“抽筋?”阿木师兄冷笑一声,拄着断剑站起身,高大的影子压过来,“沈小虎,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熊瞎子离你最近,它不动的时候,你怀里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我怀里?
心脏猛地一跳,我赶紧把衣襟往里掖了掖。黑石正安静地贴在我心口,冰凉的触感透过粗布衣服渗进来,和刚才那阵奇异的震颤判若两物。可我清楚记得,就在魔熊僵住的刹那,这块一直安分守己的石头,曾像活过来似的发烫,表面那些模糊的纹路甚至亮了一瞬。
“没……没有啊……”我结结巴巴地辩解,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我怀里就揣了俩窝头,还是早上灵溪师姐给的……”
“阿木。”
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像冰棱敲在玉石上,瞬间压下了石室里的嘈杂。
我浑身一僵,脖子像生了锈似的,半天转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