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微弱的婴儿啼哭终于划破了夜的寂静。
“出来了!出来了!”接生婆颤抖着声音,捧出一个浑身沾满血污的小小婴孩,罗美玉紧绷的身体一松,眼神开始涣散。
“美玉!美玉你看,孩子!我们的孩子!”乔木将婴儿凑到罗美玉眼前,声音哽咽。
罗美玉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襁褓上,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个笑,眼神却转向乔木,那里面没有初为人母的喜悦,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绝望。
她用尽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死死盯着乔木的眼睛:“乔木……我知道,你……你心里……从来只有……多丽……我……我始终是多余……孩子……”
话音未尽,她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头无力地歪向一边,紧握着乔木的手也颓然垂落。
“美玉——!!!”乔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嚎!
怀抱着新生儿,跪在妻子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旁,铺子被毁、手臂断裂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而罗美玉临死前的控诉,更像一把匕首,狠狠捅进了乔木的心脏。
“夫人怎会早产?”乔木缓缓站起来,左臂抱着婴儿,右臂以诡异的角度垂着,眼神黑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守在门口的夜莺吓得腿一软,瘫在地上:“李……李员外家的婢女,说是姑爷您定的葡萄……她……她走后没多久,小姐……小姐就开始肚子疼了……”
葡萄?乔木想起罗美玉昨天确实说过想吃葡萄,不过他接了一个大单,忙乎忘了——他低头看向婴儿,孩子不知何时不哭了,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那双眼像极了罗美玉。
“备车,去李家庄。”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抱着婴儿的手臂却在微微发抖。
夜色沉甸甸地漫过柳树巷,多丽坐在窗前,腕间的狐镯泛起一层暖光。“多米今天又不回来了?”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这几天铺子忙,多米总是晚些回来,有时候还会住在店里,可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块什么。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多丽起身想倒杯热水,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
“多丽姐,快去医馆!”阿竹冲进院子,衣服上沾着血,“多米哥被人打破头,师父的手断了,罗小姐……罗小姐没了!”
多丽手里的烛台“哐当”掉在地上,火苗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熄灭了。
“谁……谁干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不知道,是蒙面人……”阿竹哭着说,“师父说,是李员外。”
李员外?多丽扶住门框,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去医馆!”她抓起披在椅背上的外衣,刚要往外走,就看见狐镯的光芒几乎要透过衣袖溢出来,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
“阿竹,你先去医馆守着多米,我去个地方就来。”多丽转身回屋,从床底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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