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翩然面上有一瞬间的尴尬不自在。
她与虞瑾之间的交情,确实不到这个地步。
但是很快,她便重新振作:“我知道这请求有些唐突冒昧了,可是这门婚事敲定的仓促,我哥哥转过年去就要参加会试,正在苦读的节骨眼上,实在脱不开身,一时之间,我也实在找不到可堪托付之人。”
女子出嫁,娘家兄弟送嫁,是惯例。
但科举会试也是重中之重,三年才轮一次。
往往一个家族,都将未来寄托在男丁身上,陶天然的前程确实比陶翩然的婚事更重要。
陶翩然绞着手指,神色逐渐焦灼。
她也知道自己这是强人所难了,可是孤身南下,去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
心里的恐慌和迷茫更像是无边的夜,叫她甚是惶恐。
她急需找一根主心骨靠一靠,不期然就想到了虞瑾。
虞瑾对待宣屏之事的果断凶残,甚至叫她觉得,但凡发现那家人不靠谱,虞瑾都能手起刀落,当场把他们劈了!
这该死的安全感!
虞瑾斟酌再三:“就算陶大公子需要备考,不得空,那你家堂兄弟或者表兄弟呢?”
陶翩然勉强扯了扯嘴角:“叫他们送,还不如我自己去呢。”
“嗯?”虞瑾面露疑惑。
本是家丑不可外扬的事,陶翩然想着是自己有求于人,便就敷衍着解释了两句:“我父亲在入仕前,家族已经落魄,胜在祖辈留下的家底不薄,我那几个叔伯,耽于享乐,堂兄弟们也都不思进取,跟他们差不多德行,带出去只会丢人现眼。”
因为打从心底里对那位严厉的外祖母有所忌惮,有关英国公府方面,陶翩然就更是含糊其辞:“至于表兄弟那边,你也知道,我母亲与两个舅舅都非是一母所出,这一趟南下,舟车劳顿,需得不少时日,还是不便麻烦他们的。”
话落,她猛然意识到不对,又连忙找补:“我不用你送我到宜州,就去江陵府,和谈家接亲的人会合后,你就回来,如果顺利的话,来回也就七八日时间即可。”
她其实,也不是信不过父母眼光给她挑选的婚事,诚如宣葵瑛所言,他们就她一个嫡出女儿,怎么能不为她打算?
她找虞瑾,就是想叫虞瑾去接触一下谈家人,探个虚实,否则心里就怎么都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