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种时节一过,田地便不用天天侍弄,城中百姓们除却学习技艺,肯定还会盈余些许时间。”
“我到时准备调派人手,去加固城墙......”
终于,余幼嘉说到了最关键的一句上——
“若是你与三娘愿意,我便在加固城墙时,将大夫人的棺椁葬入其中,让她能高居城上,也看看这世间风云变幻,又待几何。”
二娘大惊,她下意识就想替母亲推脱,可话到嘴边,却又想起‘女子不能上城墙’这个规矩,似乎早早就在娘子军上城墙的时候被破了。
娘子军们没有什么霉运,这一个月里,甚至瞧着还比月余之前有劲头许多,连小娘子去教导时,偶尔隔好几条街道都能听到她们的操练声。
她们......
她们上了城墙,过得比从前要好。
所以,渐渐地,城内的女眷们中,便有了一道传言——
什么‘不上城墙’的规矩,是假的,是男人们定给女子们的。
更,更是那些男子们,觉得从女子胯下过,觉得羞愤,觉得不耻,觉得有辱斯文,所以胡乱编撰骗人的。
城内如今人人都这样说,人人都这样信。
可人人,却都不知道,为何如此?
分明,男子们因胯下之欲而来时,没有觉得羞愤不耻,为什么,只是走上一遭,只是稍稍触碰,便觉得晦气到了极致?
分明,分明男子也是女子胯下而来,为何长大后,便又厌弃,贬低,不耻于自己的出生之地?
那些男人.......
二娘暗暗咬牙,心中狠狠下了定论——
不好,不对。
若是母亲能葬在城墙上,若是崇安不被灭城.......
那些瞧不起母亲,瞧不起女子的人,便成日都得从女子身下过!
二娘心中涌起一道从未有过的热流,她不明白是什么,不过,似乎答案,已经注定。
余幼嘉收回打量二娘的眼神,又喝了一口热茶:
“城墙的动工不是简单事,本就是为了抵抗外敌,届时一定会被砌的极厚,再用土夯实,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未必比那些埋在墓穴中的棺椁差。”
“更何况......”
还是那句话,登高望远。
周朝昏庸无道,致使民不聊生。
皇朝一定会乱,但二娘,三娘,余家人,或者说是她,都未必真能见到盛世之期。
比起不知何日何时,身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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