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以为他要做什么,连忙伸手接住那只早已皮肉脱落,犹可见骨的手,泪水决堤,又添三分无措。
余幼嘉和这两人凑在一起,三个人都凑不出两句完整的话,只得下意识更伏低了些身子,朝着秋生道:
“我一向说话算话,不单是春生,内院中的女眷们我也打算尽数收下,你不信我,春生总能信得过其他人,有她们在,春生也吃不了亏。”
毕竟,当时在内廷之中,春生也压根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仍有不少人帮她换掉衣裙,替她解释残缺......
秋生的眼睛更亮了一些,难得,难得,他挣脱开了春生的手,又在两人的注视之下,搓动几下自己的嘴巴,旋即指尖朝下,重重连点好几下。
这古怪的动作显然是要诉说什么。
可困于残缺,不止是春生看的一头雾水,余幼嘉也一知半解。
她眯起眼正欲细问,便见秋生像是了却什么心事一般,手自下一垂,彻底没了声息......
还是那句话——
真正的离别来临时,大多不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响,更少长篇大论。
秋。
正如,秋日一样。
没有人知晓第一片秋叶何时何地坠下。
但秋叶一多,总能叫人知晓,秋寒已经来临。
余幼嘉站起身,顶着春生尖锐的哭泣声深吸了一口气,唤道:
“胜男!”
“你且来一下,宽慰好春生,莫要让她自寻短见.......你就说,得活下去,才有法子将秋生安葬,不然他们俩都是孤魂野鬼,下辈子也再不能相见。”
没什么能比这话更能‘威胁’人。
诚然,余幼嘉不懂感情。
但她也惯会用最冷静,最顾全大局的角度拿捏其他人的软肋......
当然,只是不知,为何这份拿捏常被曲解成‘善意’......
胜男的面色由悲戚转为坚定,余幼嘉则背身而行,再没回头。
她沿着檐顶一路穿行,拖沓片刻功夫,才找到正垫着脚站在鸱吻檐角上远望的五郎。
五郎见到阿姐面容平淡,略有些惊奇:
“阿姐,秋生叔好些了吗?”
奔波许久,五郎问出这句话时,已正值落日,天边一派寂冷。
余幼嘉含糊应了两声,便顺着五郎刚刚所望的位置望向余家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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